第一百九十九章-《算命吗?家破人亡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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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皇太一道:“我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的族人,我何尝不知东皇钟是我们的保护伞也是我们的牢笼,可是我没有办法。天道无情,我和我的兄长由天道孕育而出,他让我们活,我们便能活,他让我们死,我们只能死。只是我还是想挣扎一番,可是无论我怎么挣扎,我知道最后等着我们的都是消亡。”

    东皇太一深深的看着温衡:“你能体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族人赴死的滋味吗?”温衡平静的说道:“我们每个人,从出生开始,每过一天就会向着死亡前进一步。”

    东皇太一梗了一下,他说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人都是自私的。我死了没什么,可是我的族群不能消亡,留在太渊境的金乌,都是我兄长的子嗣。我保护不了我兄长,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能护他们一护。”

    东皇太一长叹一声,他凄凉的环视一圈:“可是他们终究也厌弃了我,找到机会,他们就离开了太渊境。突然觉得,我活的好失败啊。”

    温衡沉默的吃桑葚中,他还不忘拿出玉盒帮无殇摘了一盒子。

    东皇太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将他们都放出去吗?”温衡摇摇头:“大人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

    东皇太一道:“巫族说我们十三只金乌会在太渊境陨落,我一开始信了,可是后来帝骏和鸾婴回来了。我在巫族的阵法中看到,我们的族人应该早就断绝了,他们竟然还能回来,我心中升起了一点希望。再后来,云清……云清跟着你们也回来了。”

    “东皇钟感应到金乌的气息之后就告诉了我,一开始我本来不想让他进来,因为他一进来,活着的金乌数量又变成了十三,这是个危险的数字。可是思量了很久,我还是让他进来了。”

    东皇太一对温衡说道:“其实有件事我骗了你和云清,云清是个好孩子,我一开始就知道。若不是我把他关急了,他也不会半夜炸东皇钟。他敢作敢当有勇有谋,在他身上,我看到我兄长的影子了。”

    温衡微笑着,他以一个师尊的身份骄傲的说道:“他一直是一个很有主见和能力的孩子。”

    东皇太一说道:“看到他能撞向东皇钟,我心就像被什么触动了一样。我想,这样的孩子不应该跟着我一起陨落在这里,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放一个是放,放一群也是放,我便将他们都放走了。”

    温衡道:“你后悔了吗?”东皇太一看着东方:“做都做了,有什么后悔的。”

    接下来东皇太一站上了高高的桑木,他双眼放空盯着太渊境沉默不语。温衡则不然,他优哉游哉的抓着玉盒,捡着成熟的桑葚儿一盒子一盒子的装。完全没有和东皇太一共生死的觉悟,也没有被关在主城的焦躁。

    温衡不急,倒是把云清他们急了个半死,云清天天怼东皇钟结界旁边给师尊贴条子,让他抓紧机会出来。可是温衡看到莲无殇的脸就只顾着傻笑了,云清恨铁不成钢。

    莲无殇在结界外写到:金乌们都去除凶兽了,云花花被他们借了过去,现在战果很惊人。温衡问道:“他们没出去吗?”莲无殇道:“没出去,他们害怕将凶兽放出去,还特意在结界旁边守着。”

    问了几句同伴们的情况之后,温衡便和莲无殇说起了家长。温衡说主城的桑木结的桑葚很大很甜,他给莲无殇摘了好几盒子,等出去了就交给莲无殇。莲无殇回应着:凤族有一人作画栩栩如生,莲无殇在他那里定了几幅他和温衡的画像。

    这两人哪里像是分隔两方的人,明明是老夫老妻对面聊天的架势。温衡有再多的焦躁,看到莲无殇的脸,他就冷静下来了。说来也怪,只要温衡来到结界旁边,莲无殇总会不缓不急的出现,温衡觉得他和莲无殇一定太有默契了。

    时间就这么慢悠悠的过去了,在温衡被关在主城的十日之后,温衡察觉到东皇太一的灵气消失了。偌大的主城中只有温衡和东皇太一两人,东皇太一突然失踪,温衡肯定要去找一找。

    东皇太一最后出现的地方在桑木下,温衡过去的时候看到桑木下灵光闪烁,看着像是个传送阵!温衡没有细想就踏上了传送阵,眼前猛地一黑,他应该进入了地下,他能感觉到他的身躯在快速的下坠。

    等他的身形稳住了之后,他睁开了双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金灿灿的走廊,走廊的两边墙壁上每隔一丈便点着一盏长明灯。虽然处在地下,可因为这里的地面和墙壁都金灿灿的,因而这里看起来并不暗淡。空气中有一股化不开的香味,熏得温衡昏昏欲睡。可是他不能睡,在这里睡下去说不定就要长眠了。这应当就是金乌一族的禁地了吧?

    温衡用树根在两边的墙上轻轻点了一下,细细的树根顺着走廊蔓延开来。温衡所处的空间便收入眼中,这是一座地下行宫。行宫靠在一起,一共有十三座。温衡正处在正西方的行宫中,和其他的十一座行宫众星拱月一般围着正中间的行宫。

    其中有三座行宫中有墓室,东皇太一便在中间的行宫中。

    树根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温衡看到了正中间的行宫大殿中有个奇怪的法器。那是一口金灿灿的钟,如果所料不错,这也应该是东皇钟的某一层结界,它像是虚影一样罩着下方的一口棺材。棺材的盖板打开来,里面有个面容威严英俊帅气的男人闭着眼躺着。说他死了,可是他就像睡着了一般,好像随时能睁开双眼。

    东皇太一以手结印,他的手指尖出现了一股鲜红的血。血液受到了东皇钟的牵引飞向了东皇钟,东皇钟上的灵光正强烈了些,温衡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气从东皇钟上溢出传向了远方。血液中的灵气被吸收光了之后,血液的颜色开始变淡体积反而变大了。

    慢慢的,血液变成了一大团粉色的晶石。温衡定睛一看,这不是燕十四他们买来用来盖房子的粉晶吗?!莲无殇还买了一斗用来研究,原来这是东皇太一的血和东皇钟结界接触之后的产物!

    东皇太一的血被抽出之后,他的面色白了几分。这时候东皇钟的结界变淡了,东皇太一上前一步走到了东皇钟内。他站在了棺椁旁,他从袖中抽出了一方帕子擦擦自己的手。然后弯下腰替棺椁中的帝俊整理了头发和衣衫,他还细细的用灵气充盈了帝俊的身子。

    难怪帝俊沉睡这么多年都能栩栩如生,原来一直靠太一的灵气蕴养着。

    东皇太一终于忙好了,他坐在了帝俊的棺椁前握住了帝骏的一只手:“兄长,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把孩子们都放出去了。那孩子和兄长太像了,他骂我说我活该老死在这里。他骂我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兄长。若是您还活着,看到现在的我,也会叱责我吧?

    兄长,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史书说我是圣人下第一人,可是有些事情,我也没有答案。巫族当年说十三只金乌会陨落在此,我原以为不会有变数。可是外来的三只小金乌让我产生了怀疑,现在太渊境内,加上你我,一共十三只金乌。

    我不知我将他们放出去会不会遭来灾祸,或许会有新生,或许会加速金乌一族的灭亡。兄长,我觉得我很无助。我不是想要对您抱怨什么,从我做出决定启用东皇钟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或许我早就应该和您一起陨落了,只是我侥幸活了下来,总想做点什么证明我还活着。您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或许您要是醒过来,看到这样的我,也会觉得陌生吧?

    你知道吗?轩辕衡他回来了,他以旱魃之躯回来了。东皇钟感应到他,我确认了很久才确定是他。我想他应该遭了很多罪,可是他和以前差不多,还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看着就来气。这样的人,真的能成为万古一帝?

    其实我一直觉得世上的君王,没有一个能敌得过兄长。轩辕衡太蠢,我其实早就想到他会被他狼子野心的兄弟给吞了。兄长你看,世上的兄弟,也不都像我们这般融洽。

    轩辕衡没做到的事情,我觉得温衡更做不到。我曾经对他抱有过希望,但是事到如今,我对他已经不抱希望了。兄长,以前都是您劝我凡事要乐观,您看,您不在了,我变得越发的消极了。

    太叔他们都出去了,他们都是好孩子,出去之后应当也能闯出一番天地来。您要是醒着会不会怪我?我自私的把他们留在了太渊境,现在又把他们撵走了。我甚至不敢想他们心里会不会怨我,他们若是怨我,我也没有办法。

    您不在,我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准备把温衡赶出去了,我们的孙儿说我是个没人爱的老秃子,其实他说得对。爱我的人已经长眠在此,我将有人爱的人圈在这里确实不对,等我出去,我就放他出去。他有个道侣,是混沌青莲化身,我远远的看了一眼,特别好,就像兄长和长嫂一样的般配。

    我许久没和您聊天了,东拉西扯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兄长勿怪……兄长,我只是想说,我思念您。”东皇太一缓声说完了之后便将脸贴在了帝俊的手上,温衡看到他的肩头在微微的耸动。

    东皇太一在太渊境这么多年,守着他的子嗣和臣民,可是能和他交流的人却躺在了这里,他的心里一定早就荒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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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皇太一不知道自己贴着兄长的手贴了多久,他恍恍惚惚的靠在棺椁旁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之后,周围安静无声。东皇太一已经习惯了这种寂静,他觉得他的未来也会在一片死寂中消亡,就像是桑木一般。

    温衡也不知站在东皇太一身后站了多久,见太一站起来了,他也就发出了一点声响。东皇太一一惊,他猛地回头看到了结界外的温衡。顿时一阵惊天动地的骂声冲着温衡而来,温衡顿时就怂了,他弱弱的争辩着:“东皇大人,我不是故意要跟来的。”

    东皇太一吓得毛都炸开了,温衡这家伙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他差点把魂给吓出了紫府。

    东皇太一骂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温衡被他骂的都快自闭了。不愧是圣人下第一人,旁征博引谈古论今,骂的温衡觉得自己就该找个地缝钻进去。幸好在温衡准备挖坑的时候,东皇太一终于消停了。

    东皇太一见好就收,他没好气的说道:“你下来做什么?”温衡说道:“我看到桑木下有结界在闪动,然后就过来了。”东皇太一道:“你倒是机敏,禁制只开启一盏茶的功夫,都能被你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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