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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金光落在地上散开,迅速铺满了整个静室。
砖石铺就的地面如水面一样荡起波纹,然后朝两边一分,露出一个一人开宽的狭长洞口。
普渡慈航缓缓走进洞中,然后地面闭合,不留一丝痕迹。
也不知是几十丈深的地下有一个密室,内中点着长明灯火。
密室正中摆了一张长条案几,案上又摆了香炉烛火,怡然一副拜神的模样。
只是正中应该摆放神牌或神像的地方却平平放着一个尺来高的稻草人。
普渡慈航走进来,先从袖中小心地拿出一缕头发,仔细地缠绕在稻草人头颅和四肢上
然后又取出一张画符用的黄纸书写了张牧之的名讳贴在稻草人身前,点燃清香插在香炉里。
又念了一通晦涩难明的咒语,跳大神似地在场中祝告了许久后,普度慈航才停了下来,躬身朝稻草人一拜。
“咔嚓!”一声,香案上平躺的稻草人猛地立了起来。
普度慈航长吁了一口气,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了。
“张天师对我密宗颇有成见,岂不知他道家才尽是阴险狡诈之徒。”
“比如这钉头七箭的咒杀之术,还不是他道家秘法?”
“只待我拜过二十一日,任他张天师是大罗天仙也要身死道消了!”
普渡慈航拜过之后也不出去,而是寻了个蒲团坐下来,开始念诵佛经压制胸口的伤势。
紫禁城,宁寿宫里灯火通明。
太皇太后张氏,皇太后孙氏,以及二十几名太医都到了宁寿宫中。
寝宫深处,朱祁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御医依次进去把脉,出来后都忍不住摇头叹息。
外间,皇太后孙氏哭的眼睛通红,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一旁随侍的女官正轻声安慰。
太皇太后张氏倒是还镇定些,等诸多太医一次号脉,又在外间商议许久后才让随侍宫女招了太医院主事正官进来。
“李院使,陛下到底患了什么病?怎么会突然发作了?”
李太医斟酌片刻后谨慎地开口:“回太皇太后的话,众多太医诊脉过后,发现陛下身上并无病患,只是房事过频,肾气有些虚弱而已。”
张氏听了忍不住皱眉头,又道:“肾气虚弱可会导致昏迷不醒?可会让人吐血?”
李太医摇头:“陛下正处在壮年之时,断不会因肾气不足而出现昏迷,吐血的情况。”
张氏沉默了下来,良久后长叹一声:“那你们太医院商议出什么办法没有?”
李太医道:“眼下只能开些滋阴养气的药物助陛下补足肾气,至于何时清醒……”
张氏摆摆手,让李太医退下。
李太医退至门口,停顿了下,又开口道:“太皇太后,臣保举一人,或可医治陛下……”
张氏、孙氏都抬起头来看向李太医。
李太医道:“道录司主事、钦天监正邵以正尤善岐黄之道,且精通望气、星象之术,太皇太后不妨将邵真人请来给陛下诊断。”
张氏点头,然后安排太监去请邵以正邵真人。
半个时辰后,邵真人到了宁寿宫,先是查看了朱祁镇的情况,又仔细询问过王振之后才到张氏面前回话。
“陛下情形如何?邵真人可诊断明白了么?”
邵以正身着大红法袍,头戴金冠,一副有道高人的扮相,躬身行礼后答应:
“陛下身体其实并无大碍,只是自家气运折损的厉害,故而才会卧床不起。”
张氏恍然,又斟酌良久,才开口道:“哀家今夜本自礼佛,不知怎地就熟睡了过去,梦中恍惚见到仁宗皇帝驾临,怒斥哀家妄信妖僧,致使国运损伤……”
“仁宗皇帝来的真是及时……”
邵以正心中暗赞,解释道:“真龙天子气运昌隆时能使鬼神辟易,紫禁城乃天子所居,按理纵使历代先帝也在无法紫禁城里托梦才是。”
“太皇太后能梦见仁宗皇帝,正可见陛下气运已经折损的十分厉害了。”
张氏连忙询问:“这天子气数可有弥补之法?补足气运是不是天子就清醒了?”
邵以正道:“只要朝政清明,天下百姓安定,真龙天子的气数也会随之昌盛起来了。”
“但在这之前需要将那折损陛下的妖人歼除了才行,否则天子气运继续折损下去,或将出现不忍言之事……”
孙氏用手绢试了试眼泪,恨声开口道:“不知以张大真人的法力,能歼除那祸国妖僧吗?”
邵以正刚欲开口回答,忽听得天上雷声大作。
“轰隆隆!”原本清朗的夜空中突然浓云密布,一个大雷霆劈开长空,仿佛天都被分了两半。
随后炸雷连响,惊天动地,仿佛震得整个燕京城都动摇了起来。
又有呼啸的狂风从空中吹下来,一阵寒意笼罩了天地。
邵以正连忙抬头,目光似乎能穿过屋顶望到天上,心中忍不住震惊:“好妖僧!敢使咒杀之术暗算雷祖!这是天道示警!”
“咚!”一声隐隐约约的钟声传来。
空中雷霆、风吼顿时一停,天上乌云散开,又露出了弯月、疏星。
“这钟声听着有些虚弱,难道张天师和那妖僧斗法受伤了……”
邵以正低头,见张氏、孙氏都是一副惊魂甫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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